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垫付的医药费
2013-07-23   点击数:

垫付的医药费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陇南山村旧事(五)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 王培德 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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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临近傍晚,山里刮起嗖嗖北风,飘起了雪花。收工后,我回到居处放下铁锄、粪筐,抹洗了一把脸,随即来到今日做“派饭”的村民家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推开门,屋内黑乎乎的,只见灶膛里的火焰在后墙上映出一团较明亮的金黄色,微微晃动着,墙面又反射出的微光,在炉灶的边缘涂上了一道淡淡的金色。 “派饭”大嫂站在紧挨着炉灶的小破桌旁,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,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脸庞映照得黄黄的,脸两侧的头发有点纷乱,灶膛里的闪烁的火光将她身段的 剪影一侧染成暗红色。大嫂的双手正在揉捏着面团,脸上却显露出的忧虑神色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她的丈夫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着烟锅,也是一脸的焦愁。我脱了鞋,上炕坐到炕桌边,突然发现他家五岁的小女孩躺在炕上,身上盖着棉毯。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脸色,只听见她急促的哧哧呼吸声,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,天哪,热的烫手,连忙问:“大哥,娃咋了?”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“病了,发烧两天了。”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“咋不去卫生所呢?”我疑惑地问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“.......”大哥显得有窘迫,没有出声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我下炕拿起小桌上的煤油灯,靠近小女孩,灯光下才看清小脸蛋烧得红红的,一双原先黑白分明,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布满了血丝,黯淡无神;嘴唇干裂得暴起了皮。我急忙问:“她吃药了吗?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“没,给她喝了野菊花水。”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“那咋行啊?!快去卫生所!”我赶紧说道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大嫂走过来,心疼地抚摸着孩子的脸,眼里噙着泪,央求丈夫:“娃他爹,去卫生所吧!”我们都看着大哥,只见他憋红了脸,猛的吐出一句:“没钱 啊!......”我听了心猛地一颤,未加思索地举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:“钱我有,快抱娃走!”大哥犹豫了片刻,随即转过身,在炕上的一小橱柜里摸索了一 会,将一小纸包揣进怀里。然后用棉毯把小女孩裹得严严实实,抱起来就与我一起顶着风雪往卫生所赶去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值班女医生作了认真仔细检查后,用批评的口气说,是重感冒,如果再耽搁一些时间,就 要引起肺炎,后果很严重。她给女孩打了退烧针,又开了些药。账单上显示费用总共是二元七角五分,我掏出钱给付了。只见大哥立即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纸包塞到我 手里,说:“这是九毛三分钱,你先拿上。”我百般推辞都不行,只好收下。小纸包暖暖的,能感觉到大哥的身体的余温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回到家不久,小女孩的高烧就渐渐退去。我叮咛大嫂要按时给她服药,多喝水。吃完面我便告辞回到了居处,随手掏出房东给的小纸包,在煤油灯下打开一看,竟是 一沓零钱:一张一毛,十五张五分的纸币和几个一分、二分硬币。看着这些钱,我心里冒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,这些钱一定是他们家平时卖鸡蛋攒下的,或从柴米油 盐中扣出的,也或许自己生病而不求医吃药省出的......,这一分一角都渗透着他们精打细算的心血,凝聚着他辛勤耕耘的结晶,折射着他家寡淡粗粝日子的 艰辛啊!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转眼间严酷的冬天过去了,已是春暖花开季节。一天晚上,我在宿舍正趴在桌上写工作报告,“派饭”大哥突然闯了进来,局促不安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放到桌上, 结结巴巴地说:“这是上次,去年你,你垫的药费,不好......意思,这么晚才还你,谢—谢!”这个陇南山区汉子的脸上透出质朴的真情。说完,也不容我 说什么,他便扭头匆匆离去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 给小女孩治病垫钱之事我已淡忘了。我低下头,愣神地凝视着这堆皱巴巴的钱,在摇曳的煤油灯光下变得越来越模糊的纸币和闪烁着光点的硬币,心在颤 抖......。我慢慢伸出微微抖动着的手,轻轻地捧起了这堆钱,感到它们是那么的沉重......,我又感受到了大哥的体温,温暖着我的手掌,霎时一股 暖流随着血液涌进我的胸膛,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......。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2年11月25日 于墨尔本BBq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校友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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